发布时间:2017-11-06 11:00:44
“我好像看见一个庄严的偶像崇拜仪式,年老的智者们围成一圈席地而坐,眼看一名少女独自跳舞直到死去,他们要把她作为献礼告慰春神。”斯特拉文斯基在自己的自传中写下这样一段话,描述的是他谱曲的舞蹈《春之祭》的灵感场景。
生命不息,狂舞不止。这是一个听上去有悖人伦、歇斯底里的故事,然而一百年来,数不清多少个年轻人重复着这支无尽的舞,好像踏过春之祭,就完成了现代舞者的成人礼。
在讨论前赴后继的年轻人的献祭行为之前,我们需要先知道什么是现代舞。
现代是相对于“古典”存在的名词。现代舞(英语:modern dance),是20世纪初在西方兴起的一种与古典芭蕾相对立的舞蹈派别。其主要美学观点是反对古典芭蕾的因循守旧、脱离现实生活和单纯追求技巧的形式主义倾向,主张摆脱古典芭蕾舞过于僵化的动作程式的束缚,以合乎自然运动法则的舞蹈动作,自由地抒发人的真实情感,强调舞蹈艺术要反映现代社会生活。
简单来说,在笼罩着挣扎、恐惧、焦虑又知识爆炸的二十世纪初,一些人再受不了童话框架里的王子公主,他们的灵魂迫切地想要冲出躯壳。
1913年,斯特拉文斯基作曲、尼金斯基编舞的《春之祭》在香榭丽舍大街的巴黎剧院首演,故事《春之祭》取材于俄国原始部落中的人祭。比一般不得志的天才更悲惨的是,除了口哨、嘘声,愤怒的观众与一小部分拥趸发生了口角,进而演变为冲撞和骚动。这场骚乱的诸多细节,至今仍然被历史学家津津乐道。从这一天起,芭蕾不再等于优雅。许多人将《春之祭》的到来视作现代舞诞生的符号。然而,因为不被广泛认同及次年的一战爆发,最初版本的《春之祭》仅共演过八次而已。
《春之祭》也是斯特拉文斯基本人的一次跃进。他的第一部芭蕾舞剧《火鸟》仍受到里姆斯基柯萨科夫和德彪西音乐的启发和影响;他的第二部芭蕾舞剧《彼特鲁什卡》运用了突出的不和谐音,节奏强烈多变,只留下相当少的浪漫派或印象派的痕迹,但总体仍旧体现了一种温文尔雅的精神。《春之祭》发生了一种质变,在音乐、节奏、和声等诸多方面都与古典主义音乐切断了联系。
在后来的一百年,这部最初被指摘为“亵渎了优雅”的作品被一代代舞者重新解读,随着时代的变迁、世界的进程、思想的兴衰、文化的离合,一次次注入新的血液。然而,无论舞美如何重置,舞者造型打扮如何创新,舞蹈动作如何突破,都万变不离其宗地离不开“坚持”与“不妥协”。
这一种誓死不从,灵魂与奇诡力量的抗争,让《春之祭》被英国古典音乐杂志《classical cd magazine》评选为对西方音乐历史影响最大的五十部作品之首。远的如玛莎·葛兰姆、皮娜·鲍什,稍近一些如林怀民、沈伟,都曾燃烧过自己的春之祭典。加拿大女人玛丽舒娜,则是当代现代舞家中,将《春之祭》的现代舞反叛精神,表现得最淋漓尽致的一位。
玛丽舒娜是西方舞台出了名的离经叛道、特立独行之人。肉体、骨骼、肌肉是她最爱的素材,神秘、灵性、欲望是她反复的思量,《纽约时报》称她和她的作品为“一股放肆的想象旋风”。这一版本的《春之祭》在舞美上堪称简朴,将观众的目光牢牢聚焦在中央的舞者群身上。舞者全身布满尖角、性征模糊,为人、为兽、为神,甚至为自然界的一棵枯树。演绎一段不知疲累的挣扎,释放原作精神的粗犷与抗争,加入独属于这个时代的精细、性感与诙谐。
身为少数民族的她,对民族舞蹈艺术有非常独到的见解。无论《雀之灵》、《孔雀之冬》还是《云南印象》,杨丽萍有太多优秀作品值得称赞。而本次东方版的《春之祭》,由舞神杨丽萍与家装女王杨劲联合出品,更不禁让人多了一份期待。她们虽然身处两个行业:一位是舞蹈艺术家,另一位则是东易日盛的家装女王。但她们对待生活的精致、细腻、优雅,同样对舞蹈艺术的热爱、对公益事业的全情投入,最终促成了东方版《春之祭》的诞生。